珍惜眼前人

——记清明扫墓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冰凉的水珠，带着丝丝寒意，跳跃在雨伞上，跳跃在屋檐上，跳跃在人的脸上。应了清明的景。

踩上不知何时修筑的石阶，逐级而上，那上面坑坑洼洼积满了水，惹得山间的蚂蚁不得不绕道而行。一踩一脚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却还是得撑着雨伞往上爬。轻吐一口气，不去理睬镜片上想引得我注意的雨滴，而是将视线转向山林。

“我只是一个欣赏者，但是我愿意努力说出我心中所感受的飞动的‘美’。”冰心如是说道。沐浴在雨露下的山林，实在难以用我贫乏的文字来描述。山间点点的色彩，是谁将它涂抹？我当然无从得知。

拨开挂满雨珠高高的杂草，溅得身上湿漉漉的，依旧不是那么舒服。想找一个可以分心的东西，却在乱草中看见了一方墓碑。“找到了。”我扯扯父亲的衣角，让他找到方向。嚓、嚓，蜡烛今天为何如此难点，不是下雨的缘故，而是不知哪位可人为它悄悄流泪。唰，明快的火苗终于跃出，却摇摆不定，像风中柔弱的柳枝。父亲赶忙叫来我们几个小辈拜一拜，香烛缭绕间，思绪又飘向远方。

站在一方灰色墓碑前，心中有些恐惧，我并不了解“他们”及“他们”的生平，想来大概是我爷爷的父亲那一辈吧。我对“他们”的了解甚少，因而恐惧，内心总是敬畏的。而另一方还算崭新的墓碑，大概，就不同了吧。爷爷，你还好吗？

虽然你对我肯定没什么印象，因为你早已陷入牢笼一般的“老年痴呆”，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您的憧憬。我曾无数次在脑内重现您的青春——一手熟练地在烟灰缸上弹了弹，口中吐出白色烟雾，深邃的眼神望着财务部上的一串串数字，用右手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出漂亮的行书……是谁带走了您的青春，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呢？

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斟上一杯黄酒，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没有前行，但锅中不断跳跃着的火焰和慢慢燃烧殆尽的黄纸，还是推动着时间。眼睛有些干涩，稍一眨眼，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掉落下来，滴在墓碑前的泥土上。我庆幸当时是在下雨，因为这样可以分不清我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不想再为逝去的时间哭泣，也不想再为它唱挽歌，我要用更美好的目光看向远方。珍惜眼前人，而让那过去了的，成为梦中亲切地怀恋吧……

（原创作者：李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