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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歇,了却花事

推荐人:絮影①暖 来源: 阅读: 2.34W 次

16号的雨下了24小时,老天真是一点气都不喘,幽怨的泣鸣。

潇潇雨歇,了却花事

17号清晨,醒来时依旧是淅淅沥沥。妈妈用条鲶鱼把我骗起来了,我笑了。洗脸,吃饭。

收拾东西,北上。临时的决定,我说这次不犹疑啦。一个挂肩包包,走人。

A县到H市的汽车,加上司机才4人。他们偶尔几句的聊话,让我想到了什么,唉,没什么,让这熟悉去死!我说。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安静的,车前玻璃上的两道刷子忙个不停,我就盯着它们看,还有那不停歇的雨。

去了学校宿舍,一楼,门锁着,没电,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用手机打着光,我的桌、床惨不忍睹。洗完衣服,去代售点买票,最早19号晚上的票,先没买。

再回宿舍时,来电了,老D在睡觉。六也到,大家都在,都说终于来齐了。静静的收拾,没有人觉察我离开的征兆。又是霉味,我于是决定立即走,即使无座。等都快醒了,我说我要离开,老D翻身起来。

吃了六从家带的粽子,鸡蛋,才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带给姐们,心里涩涩的。去买票。老D,六送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头见D微抬双手,眼神让我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六在,她没问为什么,也可能是她什么都懂。

在步行街买了一个玉米。

提前三小时进站。很嘈杂。

手机电不多,不敢恣意玩。只跟徐家两兄弟、老M告了别,哦,还有小时。

漫长……可更漫长的还在后头,我知道,所以没什么。

检票前,我拨个电话,犹豫了三小时的。一直不通,我知道太吵通了也听不见什么,所以也没什么。我只想说三个字:我走了。一会儿他打回来,真的是什么也听不见,我说走了,没什么事,挂了。

良久,我像是握着一支不出墨的笔,你不知我的伤感,我总奢望在流转百态的时间里找到永恒不变的东西,但很可惜。

没有人会循着我刻画的沟壑,触摸到我佝偻的灵魂与骨骸。

回忆是自我催眠的幻觉,是自己精心编纂的谎言,回忆的细枝末节总是伤着心,哽住喉。

我在回忆里兜兜转转,时间趁虚而入,我与你的联系将更为薄弱无力,我们将渐行渐远。

我抵死不愿再念起你的微笑,宁愿落泪转头永不留恋。

一句清浅的告别,给自己,也给岁月,从此两不相欠,从此再无波澜,从此你我不过是错肩路人,最多经过时都有某种潮湿而又无法言明的心情。

还能怎样?呵呵,我只好跟命运握手言和。

记得我是被挤上火车的,有座的人骂中铁黑,卖那多无座票。显然于他们,过道的我们都是多余的。

立锥之地,十五小时。

一片脏乱、嘈杂。我不打算跟任何人搭讪。小弟徐自称跑江湖的,告诫我一个人要小心。QQ一直挂着,漫长的无聊。

还好有学长Z,我的意思不是借他打发时间,而是真的很感谢他一路关心。不记得聊了什么,只是觉得我待他不再是敬仰的学长,而是可知心的朋友。他说陪我熬夜的,结果还是熬不住不小心睡着了,呵呵,两点半醒来又接着聊。

我告诉他我在数玉米粒,他说他去拿计算器。

郑州是大站,可是没下几个人。依旧站着。

旁边有个眼镜男,很秀气的高中生吧我想。有人借过时被挤得无法站立,我示意他可以往我这边挤挤,好久他问我到哪,我说终点站。他说他也是。我问他大几,他回答大四,我惊讶的啊出声。出了安阳时他见我要挂Q,他提醒我说出省要收流量费,我让他把背包放在行李架我包包的旁边,之后就没聊什么了。继续数我的玉米。

深夜,不少人睡了,安静了不少。我丢了魂似的空空的醒着,喝了口水,木然地盯着车窗外的漆黑,还有点缀着的些许灯火。

薄衫短裤,空调对我无疑是威胁,只好环抱自己,蜷缩。很落魄的境遇。

凌晨的时候,我总算坐了一个位子,火车晚点四小时。

天亮的时候,感觉火车正驶向太阳,好耀眼。我心底有种摆脱的愉悦感,对,摆脱了H市的氤氲潮湿。

对面坐着的俩中年问我哪的,我说河南。他说你们那好多搞传销的吧,我鄙视了他一眼说谁说的,没听说!于是他俩自顾说去,结果才听出来他们懂的传销内幕挺多,原来他们是吧,我暗笑。

有点困,我趴着餐桌角睡。而旁边的大哥手机放歌,歌词是什么生是东北人死是东北魂之类,他是东北的,值得他这般荣耀的大声叫嚣吗?我是一个河南的,咋了?

我扭头看行李架时,发现眼镜男在我后背位子上。

东北哥要下车了,旁边的小伙子把一包东西放着占位去帮东北哥搬行李。眼镜男突然在我旁边坐下,嗤嗤的笑。我故意吃惊:咦,是你啊,你去哪坐了?没等他回答小伙子来了,示意有东西佐证这是他的位子,而眼镜男见原有的位子已被人抢去,便怏怏地走了。

我坐到靠里,看着窗外,听着伤感的歌,没耳机只好开最小音量贴着耳朵。小伙子见餐桌上有扑克,说咱们打牌吧。对面俩中年推推就就的不定,小伙子问我玩吗,我说不会。他们还是玩起来了,我很讨厌,他一定是个赌鬼。更讨厌的是,他拿出烟请他们抽,我被熏的无法忍受,捂着鼻子差点背过气去。

小伙子一直给我看他的牌,问:“看,好不好,咱这次能赢不?”

“就缺这张牌,来,借你手气起一张。”

“如果这样出,咱就赢了!”

他很富激情的打着那我一点不感兴趣的牌,我继续面对着窗外的风景,偶尔问他一些问题干扰他打牌,不过他还是一一作答。

他左手拿牌,右手娴熟的拿烟。而此时,我看见他右手食指断到中关节,心里打了个颤。烟圈氤氲开来,我本能的捂鼻子,这次他才意识到,先是每抽一口把烟拿的远远的,最后干脆掐灭。

断指男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河南H市,重复了三次,他竟没听说过。我暗想:不知道比误解好。

他一直高兴致的斗地主,说话时总是看着我,话语里老带“咱”,像是我跟他并肩作战,可我顶多算个心不在焉的战友,他兴奋的说哈哈咱们赢了,我只是敷衍地笑笑,应付几句。不过我的目光终于不老是忧郁地投向窗外,虽然仍未在意桌上的牌局,我把烟和打火机轻轻推至桌角,是五块的七匹狼。

快到终点站时,我替其一中年人来一局,断指男是我下家,故意出错牌让我赢,我当不知情胜利的高兴笑了。

对面一中年手机没电,借我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有漫游的啊,我自己都没舍得用,我就是想证明我河南人他看。

到站时,断指男问有人接吗?我掷地有声地回答“有!”。谨记学长Z的话,凡事小心,不要轻信。

“你走南广场还是北广场?”

“你呢?”

“南”

“接我的人不知道在哪等我,南北出站口有什么分别?”

“都能走,你跟我一起走南广场那个吧”

“她说在北一出站口,你帮我指一下北广场怎么走吧”

“走”

看到检票口,我才意识到。“我自己可以了,谢谢你”

“人太多,我就从北出站吧,你跟我后面,跟紧点啊”

我这才有机会打量断指男,从背后。瘦削,快高出我一头,一米八几的样子。正看着,他扭头说“我看你的票”。我摊开手心给他看。

“哦,这样写的H市,这我的”

我扫了一眼,“邢台”。

出站后,他确定我有人接,就放心再去南广场了。至此,我才确信自己碰到好人了,心里小鄙视自己了一下。而此时,我也真希望那俩中年小鄙视一下他们自己。

远去的断指男与人群中回头时,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真诚的感激之笑。我想这该是一帧明亮的碎钻铺就的画面点亮了我人生十五个小时的惨淡。

萍水相逢,转眼陌路。没什么,坦然接受。只是他那直爽开朗的笑,配上断残的右手食指,令人隐约疼痛。

想到泰戈尔说“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没什么,不过是需要多一点勇气。现实,打不倒我!

别再说有些东西,就是纯粹到无可复制。没什么,就让它绝世仅有吧,谁知道下一个、崭新的,不是将来的绝世仅有呢?

谨以此铭记某些我生命中不想言明且不朽的东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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