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在此

昨天晚上，激动并紧张得该是失眠了吧？

一户一证，一户一人，一人一次，一次四时。明天，有我的份吗？见我捏着证，手心都冒汗了，妻说：“看你紧张的，明天保证让你出小区。”谁信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谁做主？夜里，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只得起床将那张小区出入证压在枕头下面，才安下心来。

迷迷糊糊间，我就出了小区，外面太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的车，到对面去，突然一个大白拦住我：证呢？我一摸口袋，证呢？糟了，我被吓出梦来了吗？黏糊糊一身汗，摸摸枕头下，还在，干脆抱在胸前，才踏踏实实从从容容地过起了马路，“吱吱”一声急刹车声，妻梦叫：“红灯看车呀！”一把又将我推了出来。

还不到5点，不知是梦是醒，我们干脆起床下楼锻炼，我说：“今天还是你出去吧，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妻回我：“家里菜也够，只是想去公园转转，一个没伴人就算了。”正在我们谦让间，突然听到有人唤我：“凌老师，今天你出去买菜吧？”原来是二楼，她不想出去，叫我帮她带点菜，而且并且的另我们惊喜的是，将出入证给我们，原本不打算去超市的我立即答应下来。

网上都在争论，这次疫情，我们的经济至少要倒退多少多少年，我不知道，那是“砖家”的事。出小区门，我正犹豫着是先迈左腿还是先抬右脚时，就遇见了一个小伙子，左手把着共享单车，右手拖着个行李箱，说去虹桥火车站，我说，你这样子骑车有拖车要多久才到？他露出了苦笑：不知道，我是下午2点多的车，总会赶上的吧？我这才理解妻弟为什么今天中午的火车昨天晚上就出发，那些步行大半天宁愿宿在虹桥火车站天桥下的原因了。就像封闭50天的我们，去超市只能步行，只能肩扛手提一样，我们都被打回到几十年前那个年代了。

街道门店统一封条，除了往超市方向三三两两有几个人外，以往急匆匆紧迫往前赶的上海不见了，街道上空空荡荡。我立在十字路口，闪烁的红绿灯似乎在提醒我：过马路，请随意，斑马线也模糊起来：没行人，请自便！

公园的花寂寞地开过，落寞地谢了，原来，花开花落，只有梦里知多少。我们记挂着的蔷薇花，已然凋落，转过公园一角，突然发现，只有月见草还在孤独地暗恋着我呢，她是开在月下吗？是开在我梦里吧？

原来只在记忆里疯长的野草在人行道上安了家，苔藓将人行道地砖排列都整整齐齐，挺立在店家门口的野花兢兢业业地替代着锈蚀的门锁：放心，一切有我。公交枢纽，两个安保值守着寂寞，不锈钢栅栏将冷冷清清框在地铁出入口，没有时间跳动的电子大屏幕提醒我，对面就是一行醒目大字：梦想在此。我，恍然大悟，赶紧回家，原来昨晚终究是睡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