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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那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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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水般的人生岁月里,经历太多平平淡淡事,接触许多平平凡凡人,业已久远,早已淡忘。忽一日,有些人和事,突然一下子会从遥远撞开记忆大门,时而真切,时而模糊,尽管平淡如水无足轻重,但毕竟留痕于过往里。

记忆里的那丝温暖

四十年前,我们同学四个一起分配到美斯学校,次年,新来的刘校长跟福田村交涉,腾出几间原福田大队二楼几单间空房,改善我们的住宿条件,从此,我们几个算是有了个单独的窝。

原村部有两层小楼在学校旁边,也有百来米的距离,已人去楼空,剩下一个农机站也就两辆废弃的拖拉机在一楼泥土里日晒雨淋,上下两个土坪,杂草丛生,一条坑坑洼洼人行小路,几道车辙,告诉我们,还有人气。整栋房子就我们几个住着,去上课就得穿过泥土坪,晴天一身灰,雨天两脚泥,最烦的是每天得从学校这边提水过去。宿舍这边白天还好,夜里就我们几个人,真有点瘆得慌。但不管怎样,能从拥挤的四人间搬出来,已经算是很满足了。

一个周末过后,我们宿舍二楼热闹起来,村里的合作医疗站搬到了二楼的穿堂间。有了卫生所,不久后,我们告别了漫漫提水路,虽然水在一楼且是常常告停,但总归省去许多提水的力气。不过接水接着接着水龙头“噗噗噗”地说停就停,如果上课迫在眉睫,就只得撂下铁桶奔去讲台。连打几节课仗后,过来宿舍,门口忽然就候着满满的一桶水,我知道,这是药店里的小伙子帮我们盛满提上二楼的。

药店里有两人,年长点的大概是“赤脚医生”出身,开开处方。年轻的小伙子常驻药店,负责司药,我们数次感谢,他说:“你们安心去上课,每天空桶放门口就行。”从此,每次上课归来,宿舍门口盛满清澈流淌透亮。

最初我们天天见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数次帮忙,充满感激,不再为停水的事操心,专心上课。熟悉热络后,我们天天叫着他的名字绰号,如今我搜肠刮肚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想起,只知道应该是姓杨,因为福田有欧阳屋场与木杨屋场,而他就住在学校旁边的木杨屋场。

小杨是药店里的司药,耳濡目染,略通一二。有个小病小疼的,给我们几粒“丸子”竟见效奇快。我们与药店共用一扇出入大门,同一把锁,所以进药店也挺方便的,特别是夏天,小杨总是告诉我那些是凉茶,他们下班后我也从来不会擅自进药房里去。夏日里的某一天开始,竟发现我房门把手上隔三差五地挂着凉茶。直到今天,我的记忆里啊,还回味着甘草的微甜。

冬天日子短,特别是批改完作业后回宿舍,路上一片漆黑。拐过校园围墙,正踟蹰不前,远远的就有一丝亮光照着前行的小径,我知道,那是小杨下班时特意为我们留下的一盏明灯,顿时,不再惧怕,一路充满着温暖。

几个月后,小杨做了新郎,我们特意买了一盏台灯,晚上与几个同学一起,在木杨屋场兜兜转转找到小杨家,祝贺他新婚,台灯盒子里留下我们诚挚的祝福语,依稀记得还有一行小字:感谢你一直以来给我们留下一盏明灯。

新的学年到了,美斯学校中小学分开,中学整体搬到我们几个曾经“拓荒”的福田村部,卫生医疗所搬了新址。开始,每次去福田街时,路过老福田饭店对面的医疗所,会进去看看小杨,或是他瞧见了我也会热情地招呼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见面的次数愈来愈少,我们也就渐渐地自然而然地遗忘在彼此的时间长河里。

今天,偶尔翻到我们四个同学5月重聚的合影,正回忆着四十年福田的青春岁月时,医疗所与小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直到我已写至结束,还是没能想起当时天天叫着的小杨的名号。或许啊,那许许多多湮灭在记忆里的平凡与平淡,总蕴含有一种清澈,一种透亮,一份回味,一份甘甜,一丝亮光,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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