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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推荐人:剑南 来源: 阅读: 9.01K 次

这条路我曾走过无数次,曾经路两旁种着芒果树,在那些芒荫下,留下无数个工厂上班族的足印,也留下无数个我的足印。但是如今芒果树却被挖光了,这里顿时成了一条笔直的、看上去光秃秃的路。再后来路被凿得凹凸不平,这才听人说起,这条路将要被修成泊油路。

彼岸

突然我发觉,城市在变,人们在变,周围也在变。衍生出一种陌生,是那些随遇而安的人所能深刻地感到的陌生。

沿着这条路走两公里左右,左拐再左拐,就会到达老表位于沙南路的“禺城烧鸡”。这天我买了几瓶啤酒。我们很少会在白天中午里喝酒,但既然要吃烧鸡,那就少不了啤酒吧。而看起来秋天已渐入佳境,秋风吹拂着蕉叶,有三两片薄薄的,零碎不堪的阳光落下在桌面上。老表端上来的烧鸡摆在了桌面,外加一碟罐头鱼炒番薯叶,如果说还有东西没有变的话,恐怕便是这道吃了二十几年的菜的味道了。相对的,烧鸡的味道一直在变,但凡了不起的菜肴,都是经过很多次地积累才能最终调出了不起的味道,我跟老表说,这好如小时候听到过的关于502的由来,强力胶水经过五百零二次试验才最终研制出如今的效果,胶水如是,烧鸡也如是。

这次的吃法是手撕烧鸡,皮脆肉嫩,水准上确实有提升。我自问不是味蕾敏感的人,不能与美食家之类的相提并论,反之我其实是很容易伺候的人,对于或咸或淡,没什么特别严谨的要求。踌躇志满的老表依然是一脸的淡然,仿佛千帆过尽,我仍然那个站在岸边凝望着波涛的过客。有些人就是能忍受一种不能言语的孤独,有些路也确实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带着一个微笑,像看波涛翻滚那般从容不迫。

这天说得还是挺多的,有时我觉得我有点分裂的倾向,不想说话的,整天的很闷骚,但话匣子模式打开后,又会说个不停。当然,这跟对象有莫大的关系。就像早些一个晚上,参加一个生日会,在KTV里唱歌,妙修叫我到男人堆里 喝酒去,但我没去,后来我解释说,人家都不来跟我喝酒,我为什么要跑过去敬他酒?何况当晚有小孩子在场,他们进来就吞云吐雾,我本就对其没好感,所以也就没必要主动了。事实上,如果我觉得这人够意思,值得邀杯的话,我会很热情地凑过去杯来盏往。说到这里,我觉得在我的印象里,多数吸烟的人素质都是很差的。

扯得有点远了。嗯,这天说得很多,从烧鸡说到了性格,再从性格说到了思想或者心态。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老表的从容不迫或许便是他性格的体现,或者只是我觉得他从容,其实他一直绷得好紧。我开始拿他跟王伟对比,我说我每去一趟上下九,便会觉得思想上有所提升,或者是思想上产生了波动,但回到了番禺,这种波动又会渐渐归于平静。上下九的氛围被绷得很紧,人们开口闭口聊的都是工作,绝对或者很少会存在着我们世界的所谓吹水。或许在他们看来,聊工作也是一种近似消遣的吹水,但给的感觉就是大气都不敢透,严谨,满脑子的搜索自己最大限度掌握的对于这工作的认知。然后开始对比,老表也是一个满脑子创业,满脑子工作的人,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不是那种严肃得透不过气的感觉,他可以陪你没头没脑地谈天说地,也可以很豪气地奉陪你几杯酒。在别人看来,我们两个似乎就是一个思想境界的人,而殊不知我们想的东西其实大相径庭。

如果拿王伟与老表的人生态度给我选的话,我是宁愿选择老表的。

说着说着,甚至说到了1978年,历史转折的那一年,全国都在讨论真理的检验标准,说到了邓小平等先驱们当年面对文革废墟,如何扭转国情的决策。老表说,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对哦,我想表达什么?我思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可以把话题连在一起的点,就是实事求是。实事求是,从来都是时势造英雄,而不是英雄造时势,在大环境,大时势里沉浮,你只能实事求是地随着时势的变化而变化。好吧,话题总算兜了回来。说到这里,我尤其觉得自己真实一个不折不扣的理论派,说得富丽堂皇,做起来却有心无力。

王伟确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在他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他找我一起创业,我首先会问,为什么选择我?按照我的认识,他在这行业浸淫多年,有人脉,有资源,有经验,而我几乎一穷二白,对于他来说,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他问我还有顾虑吗?而顾虑肯定有。说起顾虑,我开始有点明白老表为何不肯结婚。而我是一个很难放得开的人,总是被很多东西束缚着,我更纠结的是,我怕我会令王伟失望。

说起束缚,又得扯扯电影,说起中国为什么拍不出超级英雄电影。

我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看,这就是中国电影题材的范畴,超过这个圈,就不能过审了。所以说,归根到底就是中国人太保守了,将自己束缚在一个圈子里,很多东西想表达,但不敢表达。试问在这里的圈子里,又怎能拍得出动不动就砸掉国会的超级英雄电影?

束缚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你明明渴望挣脱,可你最后还是甘于局限,这可能又回到最初性格,思想的话题上了。

之所以频频离题,其实我是不想自己被困死在工作的话题上。我其实是一个对很多东西感兴趣的人,例如电影,例如历史,例如天文,这些聊起来我可以滔滔不绝,而事实上是因为平时很少会有人听我叨电影、历史,或者天文,或许只有老表还愿意听听,他虽然或许不感兴趣 ,但他还是会听。他说他并不是不感兴趣,但是正如福尔摩斯说过的话,人的头脑是有限的空间,你不能什么都往里面装。例如最近天文学家终于探测到了引力波,这被誉为爱因斯坦相对论拼图最后一块拼块的引力波,是从数以亿计的光年外传来的,也就是说宇宙大爆炸所产生的引力波以光速走了很多亿年才到了地球,而那边现在已经是很多亿年后了。但这于烧鸡有何意义?于我的工作有何意义?老表说。没意义。嘻嘻,我只是顺着这种话匣子的属性,畅说一下而已。

还有很多这样的题外话,从某个范畴上来看,这些确实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所以我说,一直都说认清自己的方向,做自己感兴趣的,有积极性的事,虽然我也很想在创业的话题上叨叨不絮,高谈阔论,但我真的只能是硬着头皮。这或许是一种悲哀,也或许是一种无可奈何。

其实,创业就是一条河,你站在岸边,想要到彼岸去,你以为河水的深度足以让你趟过去,到你跳下去时才发觉脚下深不可测,但是你已经跳下来了,所以你只得拼命地用双手划水。幸运的话,偶然会遇见撑着竹排经过的人,他想拉你一把,让你跟着他的竹排划过对岸去,可是水太急,竹排很慢,踌躇满怀的你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激流,可以摆脱竹排自己加速游过对岸去,于是你在激流里沉沉浮浮……而有些人,他站在岸边,看着迎着激流拼命游向彼岸的你,他或许在讥笑,或许在庆幸,于是他并不打算到彼岸去,他宁愿在浅滩里玩玩水,挖挖壳类。不知道我是不是这样的人,但老表肯定是那个跳下了河的人,有很多个诸如老表,王伟这样的创业者在足不到底的河水里挣扎沉浮,无非就是想游过彼岸,到那边去获到更多的财富。

远金说过:只要把头弄湿了就没问题了,纵有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似乎河的比喻跟这句话有个共通点,都是头弄湿了。

回来的时候右拐再右拐,再次走在了那条光秃秃的路。现在光秃秃,或许不久后就是整洁的泊油路面,两旁生长着新种的不知名的树木,而鱼塘依然,博物馆也依然,工厂上班族的足印也不知疲倦地依然。再次琢磨了远金的这句话,看似简单的话,似乎蕴含着很多东西,如果实践果然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要弄懂这句话的所有,恐怕也只能是实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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