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羊

潘老汉今年六十多岁，放了一辈子羊。这些年，都说羊肉养身体，羊肉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他每年卖羊，也挣了不少钱。羊是他生活的全部经济来源，他就悉心照料它们。去村子西头的大堤上放羊时，他从不敢偷懒，眼睛都盯着这些羊，从不让它们乱走，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只有天黑，把羊一只不少关进羊圈，他才肯安心睡觉。

眼看又到年底，一群羊都己长大，个个浑身是肉，让人羡慕，他就更加不敢怠慢。这天中午，他像平常一样，在大堤上悠闲的走来走去，一会儿抽口烟，一会儿对着羊群吆喝几声。他老远就看到一辆摩托车向他这边驶来，车上坐两个中年人。快到他身边时，他赶紧向路边退，心想给人家让道；摩托车却在他身边停住了。后座上的中年人带着微笑向他走来，边走边说：“大爷，这些羊都是你的？”另一个男人仍然坐在车上，手扶龙头，发动机也不熄火。

“是呀。”潘老汉应了一句。

“这些羊可真肥，每条都有一百多斤吧？”

“可不是吗？”潘老汉又自豪地补一句“最大的有两百个。你看那大公羊……”

男人点点说：“现在羊很值钱，你可要当心被偷。”

“偷不去。”潘老汉自信地说：“不和你吹，我放了几十年羊，只丢过一次，后来还被我找到，从来就没被偷过。谁那么大胆？想偷我羊，我要他好看。而且我天天盯着羊，想偷也没机会啊。”

“你也别太自信。”男人说，“现在有人的偷羊方法，你就防不住。”

潘老汉有点不服气了，但好奇心又驱使他想知道，便问“他们怎么偷羊的，你告诉你，我倒想见识见识。”

男人倒也爽快：“行，我试范给你看，以后你要是遇到，就可以有所准备了。”

潘老汉点点头。男人转身坐到摩托车后座上，对他说：“大爷，你去抱一只羊来，小点的就可以，太大我不方便示范。”

潘老汉好奇心更重了，心想这种笨方法也叫偷羊。于是，他到羊群里挑了只中等个头的羊，牵到男人面前，“羊在这，他们怎么偷？”

“来，你帮我把羊抬到我前面座子上。”男人吩咐道。然后，抓着羊脖子往车上拖，羊痛得咩咩叫。潘老汉心疼羊，赶忙上前，抱着羊后腿往上举，嘴里还说：“轻点，轻点，别把羊伤了。”

他的话刚说完，前面的男人突然一加油门，摩托车像箭一样飞远了，后面只留下一路青烟。他还没回过神，已看不见车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