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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尽一生的陆游

推荐人:亦禅亦化 来源: 阅读: 1.47W 次

读了《沈园的故事》不禁对陆游和唐婉这对“薄命”夫妻心生无限怜悯,沈园一别后的两个人又怎么样了呢?大约是一年后,唐婉因忧郁过度而死,终年28岁,留给陆游的是无尽的怀念与遗憾。我们虽然无法去原原本本地还原那段如烟往事,但循着诗人的笔触却可以真真切切地领略那无尽的爱恋。

情尽一生的陆游

45岁的陆游在赴夔州通判任途中途写下《重阳》:照江丹叶一林霜,折得黄花更断肠。商略此时须痛饮,细腰宫畔过重阳。表明陆游即便年介半百,仍然心心念念不忘表妹,而且是痛彻心扉的思念;而这断肠之痛,也让诗人借酒浇愁,可是那倩影,又怎么会回来呢?

48岁的陆游写了一首《蝶恋花》悼念唐婉:水漾萍根风卷絮。倩笑娇颦,忍记逢迎处。只有梦魂能再遇。堪嗟梦不由人做。梦若由人何处去。短帽轻衫,夜夜眉州路。不怕银缸深绣户。只愁风断青衣渡。

56岁的陆游写下七律《春晚》:五十六翁身百忧,年来转觉此生浮。山川信美故乡远,天地无情双鬓秋。社後燕如归客至,春残花不为人留。一觞一咏从来事,莫笑扶衰又上楼。以“春残花不为人留”句,用花比唐婉。

63岁的陆游在严州任上时,侍妾采菊制枕囊,触发了陆游对唐婉的怀念之情,看见家人采菊做枕,又想起了当年和唐琬新婚的诗《菊枕诗》,陆游又借菊花悼念了唐婉。写下《余年二十时尝作菊枕诗颇传于人今秋偶复采菊缝枕囊凄然有感》:“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少日曾题菊枕诗,蠹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四十三年前正是陆游与唐婉刚结婚时,那时二人沉浸在甜蜜幸福的生活中,采菊缝枕作诗吟咏是当时闺中乐事之一。一说“断肠”,一说“万事消磨尽”而“只有清香似旧时”,可知其对唐婉的怀念如何刻骨铭心。

68岁的陆游重游沈园,望着当年自己题写《钗头凤》的半面破壁,触景生情,遂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首禅龛一炷香。

75岁的陆游再游沈园,作《沈园》二首,“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其时唐婉已去世四十多年,而陆游对唐婉的感情不仅没有淡化,反而更加深刻,人生如梦,只有感情真实不变。晚清陈衍于《宋诗精华录》中说:“无此绝等伤心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

79岁的陆游在《春日绝句》八首之五:桃李吹成九陌尘,客中又过一年春。馀寒漠漠城南路,只见秋千不见人。表达了对唐氏的眷念

81岁高龄的陆游在《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七绝二首中写到:“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壁间尘。”陆游即便是在梦中也回到了那令他无比伤心的“沈园”,只是“只见梅花不见人”,这比苏轼的“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更显几分凄楚。

84岁时的陆游又写下了《春游》四首,其四云:“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这是陆游抒发悼怀唐婉的绝笔诗。诗中直称唐琬为“美人”,陆游去世前尚且如此怀念这位含恨死去五十多年的“美人”,足见陆游对她的一往情深。

人生如此短促,陆游与唐婉的爱情如同幽梦,匆匆收场。知道自己将走到生命尽头的陆游,对早已“作土”的唐婉的感情依然清晰深刻,可谓情深入骨,老而弥笃。清代蒋士铨在《沈氏园吊放翁》诗中说:“四十年中心骨痛,白头苦作鸳鸯梦。故剑犹思镜里鸾,新坟已葬钗头凤。”舒位《书剑南诗集后》四绝句第四首说:“谁遣鸳鸯化杜鹃?伤心姑恶五禽言。重来欲唱钗头凤,梦雨潇潇沈氏园。”

陆游一生仕途很不得意,步入晚年后,功名之心渐淡,回首一生,倍感爱情的宝贵,他对唐婉的愧疚之情、怀念之绪愈加浓烈,感情宣泄也就一发而不可收。陆游用自己的一生说明了,一切功名利禄甚至家国情怀,都无法替代真挚的感情。记忆沉积过滤后,真正值得回忆的只有“情”,这“情”字在陆游这位伟大的诗人身上是至死不泯。

时光的轴线、诗人的笔触、真挚的情感,刻画了陆游情尽一生的绚丽与悲壮,令人肃然起敬也无限向往。我云:人生何只如初见,世薄人恶常相伴。香消玉殒谁堪梦,思君犹念钗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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