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成长的催化剂

如果说我的人生是一部书，那已是翻到了一百五十四页了，不再年幼，也不至于年老，可多少却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与我不老不少的年龄照应，也如活过的生命一样珍贵的铭记于活着的细胞中。不长也不短的细胞又如胶片放映出来，这便是这个故事的开头——成长。

“痛苦，说明你还活着。”这句话出自谁我一点也不清楚，我是从一部军旅片中闪闻所得，虽我毕生的愿望是参军效国，不过这句话也不是这个故事的主眼，它只是为了映衬下一句罢。

“人生就像心电图，只要活着就有曲折”这是我离开摔跤队后队长告诫我的一句话。2012年的那个秋天，我执意离开家乡镇上的中学，我想抛开家人的束缚，去了一个离镇较远的一所中学就读，似乎想要去得到什么，也知道了青春爱自由，青春热情奔放，受不了传统。可这却往往会让传统的家人受不了。我加入了摔跤队才开始，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男人的游戏，只有我们才玩得起，多么自豪。可以想象，一个男孩成为一个男人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转折。哪些天，我和队友们都会每天不畏流血的去摔跤房训练。我们训练的方式是一对一的互练，大多都是我与队长一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与他最为密切的原因，又是我的伤口出现最频繁的原因，尽管是在摔跤垫上，手肘和膝盖都会被擦出血，室内的节能灯的冷光照得血和室内的国旗发亮，那时，我便不会觉得痛得厉害了。

渐渐的，入冬深了。我们的训练地点被移到了户外，开始体能训练，冬天时，吸入口中的氧气冻得很。跑步时，心口和呼吸道冷得生疼，犹如刀绞，却也不敢松懈队长的安排。作为一名新队员，队长当然最关心于我。每次跑步时他就会跟我并排跑，给我说很多话，让我不那么难受，我只是简单的回答，因为嘴巴张开吸入冷气会更疼。我不明白为什么队长可以滔滔不绝的却也绝不皱眉。队长给我说的，我大抵也都忘却了。但绝不是说的关于摔跤，而是书法，社会，人际，生活这些高年级的知识，我是非常敬佩他的，至今也是。

一学期也过了大半多，平安夜前的一个晚上训练的是意志，这也许是教练安排的，哪天队长变得特别残酷，才训练几分钟，我的胸口就被震得出奇的闷痛。迟迟站不起来。队长却还辱骂着“菜鸟，站起来！”“你根本是在侮辱这项运动。”“你不配用鲜血刺瞎敌人的眼睛。”“裁判员永远不会举起你的手宣判你胜利。”我瘫睡在跤垫上，眼睛睁得大，望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包括痛苦。只是呆若木鸡的“默认”着，心里在想要不要起来，我不报任何希望队长或是高高坐在席上的教练会同情我。教练很瘦，瘦得像一条毒蛇，非常的狠毒，就像现在一样，盘距在我一米远的地方吐着殷红的信子，别指望他会扑向队长救我，没有咬我已是万幸，只是带有一丝嘲笑罢了。

终于，我还是被队长又抛了出去，摔在垫子上一声闷响，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心脏发出的或是我口中发出的。因为没有时间给我想我又重复了一次自由垂直落体的动作，反复的几次后，队长怒了，向我压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后是我的哀鸣，那时我才知道我还如此的懦弱。脚踝脱离了它应在的轨道，队长跪下给我简单的揉捏后，暂时宣布训练结束。自己健步走了，我开始讨厌他的冷血。

平安夜，学校没有组织活动，可对于我们青春来说，它很重要，同学们私下组织各种活动。至于我，一瘸一拐的走回宿舍，只有我和影子还有驱之不散的疼痛。躺在床上，想的不是委屈而是回忆以前从来没有受过的孤独和痛苦，怪不得队长会说我是沉浸在美好中的木乃伊。我的世界一片寂静，足足想了两个小时，他们回来才打破了我的沉思。总之想了很多，也算是沉思罢。他们一脸惋惜的望着我，我觉得他们的惋惜是多余的，因为我并不觉得，我只是觉得我过得比他们充实，尽管只有两个小时，我至少不再惧怕孤独。这也许就是长大了。到这只是也许。

往后的训练就开始跟哪一天一样，我被摔在的不再是跤垫上，而是塑胶地，我讨厌队长冷血，我们厮打着，我想让他和我一样痛苦。

临近期末，我们的训练才得以停止了三天。考完试后，我早已把寒假计划排得满满的，可讨厌的队长也把我的训练排得满满的。计划里，很简单，训练一个寒假，春节可以回去住几天。可青春是叛逆的，是爱自由的。我偷偷回了家，一个冬天都瑟缩在被子里。可这时，我却开始孤独，因为我感觉到少了痛苦，汗水和血。当初我引以为豪的伤疤也抹淡了。我懊悔我的胆小而回家。我开始想念他——讨厌的人。

本想春节过后回去向队长讨个原谅，可这想法也泡了汤，年后的一天，我过了最悲伤的一天，也可以用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来形容。随后也便发生了一些事，本是会让我辍学的，可也有所转机，依然回到了镇上的中学。至于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公诸于众，只是对队长简单的说了，也许是解释或是用来当借口的理由。

在这后面的岁月里，只有对队长的无尽思念和愧疚度过，在许多个夜晚的睡梦中出现他——给我带来痛苦的人。后来我联系上了他，他将所有的都告诉了我，所有的包括他刚训练的时候比我还痛苦；包括我很有潜力；包括只有对我残忍，才会不被对手打倒；包括我是一个男人。我知道了所有，我更加敬佩他。

至于敬佩，还有信任。只要我有什么挫折我会告诉他，他总会说服我，渐渐的，我觉得诉苦是女人和小孩的特权，我不再告诉他我的想法，包括我想对教练道歉，然后有机会重新接纳我，我没说。

这样久了，队长开始有所察觉，给我发了一条讯息：你已经不把痛苦作为向别人乞求同情的理由了，你是真的长大了。记住，人生就像心电图，只要活着就有曲折。你应该庆幸你人生的心电图在为你的生命而曲折。至少还能证明你苟活于世。你是男人，挑战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女人。

我知道了我想要去得到什么，要得到的是痛苦的锤炼。活泼的青春容易得到孤独的电子，在痛苦的催化下，相信会很快成长起来。当写完这篇文章时人生的巨书便又翻开了一页。在第一百五十五页时，我将不知道人生的心电图又会是在哪里曲折。

2013年11月23日记

2014年10月5日 杨林 录

有一天，我将用唯美的语言，刺鼻的铅字敲在纸上……

每一句话都是由一个个故事排列所得

如果可以

真想为你们用整个冬天来讲完这个故事。——后记

2013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