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人

“轰隆隆！哗啦啦！”一阵雷雨过后，万物蕤醒，田野里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一个跛子在山道上蹒跚前行，似乎还在寻觅什么。

一个顽皮小男孩天真地学着跛子的步态一瘸一拐地与他擦肩而过，正巧与迎面而来的女郎撞个满怀，一个趔趄男孩翻入水沟中。女郎揉了揉丰满胸脯，悻悻然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兔崽子……”跛子见状温和地说：“哪能跟小孩计较，‘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快扶他起来吧！”女郎“嘿”地冷笑一声，鄙夷地扫视他一眼：“残废无好人，好人不残废！”

跛子竟忘了自己只有一条腿，忙奔将过去，腋下拐杖坠落于地，因失去平衡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女郎下意识回头又扔一句：“残废人真可恶！”扭头就走。残废人没理会她，抓起拐杖，费尽全身力气支起，将右手伸向男孩。“叔叔……我不该……”男孩不禁哭了起来。“别哭啦……知错就改是好孩子。”“老师说，英雄人物都有与众不同的美好心灵……叔叔你……？”男孩用疑惑眼光瞧眼前这位跛子。

跛子确实是位英雄，是自卫反击战中幸存者。他在战埸上冲锋陷阵，勇敢杀敌，荣立一等功，因负伤失去一条腿。而与之同一战壕里的战友虎子和小强却在战火中光荣牺牲了。今天是清明节，他去烈士陵园扫墓祭奠他们……

当那位女郎回来时，遇见那个并不瘸的男孩正搀扶着跛子往陵墓走去，她惊愕了，冒出一句：“小鬼原来不残废？”小男孩耳朵灵敏，虽声音细微，听得清楚明白。他回敬了一句使女郎震耳发聩的话：“我不是残废人，叔叔也不是残废人，你才是真正的残废人！”

女郎似乎意识到什么，驻足良久良久……

余攀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