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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的延三 谁杀

推荐人:游情僧 来源: 阅读: 5.25K 次

日后,谤你的章多,悼你的文长

魏延的延三  谁杀

平北将军马岱很疲倦,不仅是因为蜀汉的擎天柱诸葛丞相去世了,更令他感到为难的是,他现在必须去杀死一个人,一个同殿为臣深得军心的猛将。可千不该万不该,他犯了谋反的罪。

但是不用担心,得益于丞相严法治国,就算那个人再得军心,涉及到谋反这回事,也不会有多少士兵愿意跟随他的。话是这么说,可是随着胡须迎风飘荡,马岱脸上只有递增的无奈,连半分的自信或喜悦都没有。

那个人真的会辜负先帝的隆恩选择反叛吗?即便我从未相信过……

但是当他和他的死对头,两位朝中股肱同时上疏指责对方谋反的时候,没有人站在那个孤独的家伙身边,置于为什么,我却不敢说出答案。丞相遗命,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是不甘、怨恨,还是平静、洒脱,这一路上他都想象过。逃亡,所有人都早已疲倦了,又能去哪里?

“我这一辈子顶天立地做自己,无愧于心。你去问问那个胆小鬼,他敢不敢站出来这么说?”他已经想到了那家伙会怎么说。

即便这些年来,无数同僚乃至已故丞相都充当过和事佬,我也时常劝他们顾全大局,这两个家伙依然是水火不容,在丞相新亡这种动荡不安的关头,他们要拼个你死我活,好!那就快点结束吧!

报!大军早已被遣散光了,最后愿意跟随叛贼的只有百余人。

“再探再报!”马岱有气无力,左侧一位俊朗白袍的年轻军官代他大声复述。

“叔父,您?”

“放心,他没有斗志的,我了解他,宁可战死也不会束手就擒,但宁可束手就擒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不讨厌的人拼命。”

“喂!你们为什么不回归队伍?征讨叛贼还能将功补过。”西凉骑兵冲着从叛军队伍逃回的汉中兵叫道。

我们不愿当大汉的叛徒,但是跟随魏将军多年,也不愿与他为敌,请将军见谅。

马岱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们原地等候,待我诛杀完反贼魏延,再入列。”右边是他的独子,也是年轻勇敢的西凉后裔,他接着补充道:“都听到了吗?在此驻扎,不得离开。算你们识大局,不陪魏延匹夫送死。”

然而,又有一小部分士兵不答应了,他们抗声道:“是魏延将军叫我们走的!”

马岱皱了皱眉头,又似乎不意外,只听那些士兵继续说:“魏将军说他如今必死,不愿连累我们,叫我们都离开。”他顿了一顿,有些欲言又止,他旁边像是领头的军官站了起来:“魏延受先主知遇之恩,犹胜丞相,不能助丞相北伐功成,为宵小所逼至于穷途末路,岂不辱乎?若再害你们因我背负反贼之名,地下无颜见先主众军师大将!”

所以,兄弟一场,有要这颗反骨头颅将功折罪的,魏延绝无二话,总好过死在杨仪小人之手!他转过头,背对着大家。表示他不会反抗,也不想记住杀他的人是谁,因此不用担心恶狼死后的冤魂前来报复。哈哈哈哈!

然而没有一个敢上前,多数都选择了默默离去,像我这样的,跪在地上给他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估计也没有听到吧。”

说到这里,他有些凄凉地笑出来。

魏延神情复杂地看着这最后的百余部属,要么是当汉中太守时提拔的第一批老人,要么从荆州跟来的旧部,要么甚至是从家乡义阳一直到现在的老伙计。他们懂得这位末路宿将的情怀,心甘情愿陪他去死,也好过屈辱地活下去。在前途光芒黯淡的蜀汉。

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以至于脑后的骨头有点凉,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曾经的感慨,自己不姓魏,姓蜀的话,该多好!呼!这个笑话又有点冷啊!

谁敢杀我?

昔日夏侯、庞德、曹真、张那么多曹魏名将梦里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将由谁来完成?不过,先帝记忆中的魏文长,可不是轻易寻短见的人。

既然我的部下不愿意用我的人头去领赏,那我就亲眼看着,送我最后一程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他寂寞地坐在地上,抚摸着赤如火炭的爱马,炎兴,炎兴,但愿你我不是蜀汉最后滚烫的火苗!

马岱终于来了,魏延笑了,像是兴奋,又像是可悲。

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嘿,我和你族兄,反骨仔魏延和不义锦马超,还欠一场较量!”但是,很快他的神情转落寞:“但是我和你,已不必较量了!”接着,他瞪大了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同样不年轻的马岱。

“好了,别看了,我会害羞的!”马岱没有干脆地接过他手中刀,斩下。(这不好笑)

他丢下了那把用来实现梦想的大刀,只是饥渴,饥渴到了,最后,请战友用它斩下我的头颅。高傲的羽毛伸展,我延颈待你的刀!

果然,你斩我头颅时是铿锵。

血喷溅一身仿佛回放着魏延一夫当关,势吞天下的果敢。又能怎样?

意料之中,余众不降,那就杀!不准留下。

紧接着,魏延的两个儿子,魏容和魏昌灰头土脸血迹斑斑,被生擒缚到面前。

“魏延的儿子,可不会求饶吧!”马承幽幽地挤兑道,他是已故骠骑将军马孟起的幼子。

“魏延的命早就卖给了刘玄德,我们兄弟俩的命,却不卖给任何人。”魏昌语气平淡地微笑。

而魏容把玩了一会儿牙齿,整好以暇地挖苦:“父亲的功劳不及先汉的霍光,而皇帝的贤能器量不比那位汉宣,汉宣帝尚且没有给霍光留一个后人,区区的一个魏延,在蜀汉眼里有多份量?”

马岱此刻已盘坐在地上,那是他平日最享受最舒适的姿势,但这一次却如坐针毡,他不是主动坐下的,而是杀完魏延之后,浑身发麻实在站不住了?

他仔细端详着魏延的头颅,没有瞑目,两眼弯曲,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砍得很平整,这将成为杨仪的蹴鞠还是夜壶呢?

他按捺住不颤抖,站了起来,面朝魏容,声音不大,显得惆怅:“你父亲是公认的脾气不好,他改不掉,但他知道这样不好,不愿自己的孩子像自己,给你取名容,是希望你有容人的雅量,乃至容天下的气魄。”(说不定,他内心深处也不是不想和杨仪和解)

魏容收回了嘲讽的神色,垂头不言。

马岱再看了一眼魏昌:“你是汉中大捷后不久出生的,那是文长一生中最快意的时候,明主挚友光明的前途,什么都不缺,因此一心只想尽自己所能,令大汉昌盛,可惜。”他没有说下去。

魏昌咬了咬唇,没有忍住眼泪。

马承拔出长刀,带着新血:“无可挽回的结局,我送你们一程吧。”但是猛然发现肩膀被人大力抓住了,是他的族叔马岱。

“你是族兄唯一的骨血,他所有的亲人都先他离世,入川后才生下的你,你是马家的希望,所以,血腥还是都由我来沾吧!”虽然强打精神,但是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变浑浊了。

同样,推开了自己的儿子,“下次,就不要随我上战场了。” 马承揉揉肩,隐隐竟还有些痛。

“马岱欠你们父子!”说完,又是两颗大好头颅亲吻着大地,马岱再也洗不尽他心里的污。他捧着魏延的头颅,脑子里轰轰涨涨。

转过身,突然变暗,是飞起了一只大孔雀把天遮挡,就像,被吞掉了。再去看背影,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模样,他用手揉脸,却变得愈加可怖,腿一软又自动坐了下来。

他把魏延的眼睛合上,悄声嘘:“日后,谤你的章多,悼你的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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