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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药和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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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伯准备回老家,忽然一个人把他叫住:“喂,你好久下来!”

买药和卖药

“我回去了,那就要几天才得下来呀!”大伯说。

“我想到你们山上去采几种药。”那人骑在摩托车上说。

“你是?”大伯有些疑问。

“那年,我们好几个人来邀你一起到一字梁去采过药。”那人说。

“哦!”大伯终于想起来了,“你要采一些什么药?”

那人说:“我想去弄一点磨三转儿。”

“那好!走,到我那里去,那里我放得有一些磨三转儿。”大伯爽快地答应了。

那人骑着摩托,把大伯也载了上来。

中午十二点多,大伯上来了。

大伯推开门,对我说:“一个人要弄一点药。”。

我有些不解,大伯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句:“进来嘛!”

那人口里叼着一根已经吸了一大半的烟卷,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我示意给他找位置坐。

大伯的口里也叼着一根同样的烟卷,坐在猫窝的旁边。我引那人坐在侧边的沙发上。我明明知道家里没有纸烟,但我还是向冰箱顶上望了望,并用手支吾了几下。因为我们家的烟盒,一般都是放在哪儿的。后说:“我去买一盒烟!”

那人说:“我身上有烟!”

等我买回烟和水时,看见媳妇给他们倒了茶水。我还是把水递给了那人,那人又把那水递给我大伯,我又给那人递了一瓶。他们都没有喝我拿的水,他们只喝了媳妇倒的茶水。

我们寒暄了几句。经那人介绍,我也想起来一点点。

“您就是那年到我们老家打地铺的其中一位。”我说。

“是的,是的,你还记得起!”那人说,“当时我们人多!”

其实不是人的多少问题,而是那时我们家里相当拮据,除了父母他们有一个正式的床铺,我们都是睡在楼炕上的,用苞谷梗搭成简易铺。

父亲对我说:“你去把药包包提上来。”

随及,我走向放药包包的地方,把药包包提到客厅里。

大伯把那一小包小包的药口袋从药包包里取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放在地上。那人一样一样地辨认,并用纸条写上药名,放在那一包一包的小药口袋里。

那人说:“我认不到好多药苗,切细了的药也很难认出。”

本来他是奔“磨三转儿”来的,可是当找到“磨三转儿”时,发现“磨三转儿”已经生霉了,那人说:“不要!”

“磨三转儿”本是外用药,那人说:“没有生霉的磨三转儿是可以内服的。”

今天晚餐时,大伯说:“磨三转儿可以内服,但不能嚼细,只能硬吞下去。”

昨天那人看见“磨三转儿”生霉了。但我从他的表情看,又有一些舍不得,又想要,但又不好意思说。估计是不好说价格问题。

一大包包药解散开来,基本上有一半以上的药,那人都给标注了名称。

可是,我们家的小猫,就在那小药包包周围寻来寻去的,一时用舌头舔舔这包,一时用爪子挠挠那包。那人用手把小猫撇开。不一会儿,那调皮的小猫又来了,拉长了它的头颈,继续搜寻。

这个时候,大伯才说:“以前,我出门卖药,把药包包放在地上,差点儿被一些小猫抓烂了,因为它们找‘偏偏臭’药吃。”

当大伯从药包包里掏出“偏偏臭”药时,递给小猫一些,它吃得津津有味。昨晚,大伯把一小包“偏偏臭”药放在沙发上,小猫把那小药包包舔得浇湿,我又给它取出一些“偏偏臭”药,放进猫窝,小猫非常喜欢吃那臭臭的药。

今天晚餐时,给大伯说了这事,大伯又一次慷慨解囊,大伯说:“把那一小包‘偏偏臭’药,全部放在这儿,让小猫吃就是,老家还有。”大伯还说:“有一些小猫,它们还自己到山上去找一些药吃啊。”

无论是小猫喜欢吃“偏偏臭”药,还是小猫们自己到山上找一些药吃。其实它们根本不知道那是药,更不知道什么是疗效,只是一些药的味道吸引了他们。凡是人们不爱吃的带腥臭味的东西,估计它们都喜欢。

对于我家的小猫,及其猫的世界,我真的不太了解。接着那人选药说。

那人一边用手拈药,一边用手挡住小猫,并说:“你还给我两个抢啊!”

随后,那人说:“这么多药,你还是说一个价嘛!”

大伯说:“你给三副药的钱就行了。”

我心想:“三副药钱,到底是好多呢?”

“一副药三四十,三副药钱,不就是一百多。”我心里盘算着。

“三副药钱是好多?”那人问。

大伯没着声。

那人又说:“喜欢耍药的,拈药就拈得饱。”

我去为那人和大伯去炒了两盒饭,买了两罐拉罐啤酒回来。

那人不肯吃,大伯也说没饿,都没吃。

过一小会儿,那人又说:“今后,今后你们到我们那地去了,茶水还是有喝的。”

我说:“以前我大伯到你们那些地方卖药,也麻烦过你们不少。”

那人说:“你大伯没有麻烦到我们,因为我们一直没在家里,到沿海一带去了十多年。”

那人还说:“他的女儿在上海,是总裁,月收入五万多。”

那人用手机电筒照亮,一样一样地写好药名,有的还写了药的功用。那人不用手机时,把手机放在沙发的扶手端。我准备开门出去一下,正朝门口走时。那人赶紧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揣进衣服的内兜。

介于他的此举,我在沙发处停留了一会儿,再打开门,出去走了一趟。心里想,不再去打理他了,刚才递烟递水,还为他炒饭等等,除了接烟,其余的都不接受,我也不知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到底有多大,或是避免“价格战”。但又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客,稍微谨慎一点也是非常正常的。他看见小猫和他“抢”药,难道他还疑惑我要和他“抢”手机不成,真是……

我还是回到了客厅,那人说:“我没有带现金,我把钱用微信转给你,你帮忙取现给你大伯一下。”

那人肩挎的一个小皮包紧紧地捂在胸前,一刻也不肯打开。是不是我的热情,反而引起他的顾虑更多?在陌生人面前,可能有时候冷一点会更好。

我打开微信“二维码收款”,那人扫码支付了300元。

我这才知道,大伯说的“三副药钱是300元。”可是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的几十块钱一副药,就是现在100元一副药都不贵。

凭我的直觉,那人还想要药。

我又一想,既然是一小包一小包,而且是一整包一整包全拿走的,剩下来的也配不齐一副药了,免得留一些在此,人家问起,大伯又要到山上去采药,以补不齐。那个采药,太辛苦了,太艰险了。

曾经,我和大伯一起到山上去采药,一天穿坏一双新布鞋,一次从岩上摔下,尾椎那个坠胀,难以言表。真的不想大伯再去山上采药了。干脆连卖带送的,把剩下的一些药,只要人家需得着的都给他。起初用一个小布袋子装,装不下了,换成一根小尼龙口袋装,还是装不下。我东找找,西找找,还是没找着合适的口袋。

媳妇在一旁说:“就把那药包包送给他!”

我提起药包包,父亲有些舍不得,但又没又说出来。

那人说:“你大伯舍不得,那就算了!”

大伯说话了:“拿去!拿去!”

我将尼龙口袋塞进药包包,随后还装了不少药进去。

我说:“要是到山上去采这些药,不止一两天。”

那人说:“那是肯定的,一两天根本采不到这么多药。”

大伯说:“要是零卖,这一包包药,肯定能卖1000元以上。”

我说:“我也是为你们两方好。作为大伯这方,虽然少卖了钱,但是人清闲,免得再去为差那一味两味药,又要到山上去采,要是以后人家问起,就说没药了,也就省事了。作为叔这方,您也可以拿去多做些好事。”

大伯又从药堆里拿出一把细辛。

那人说:“我要!”

媳妇说:“我要!”

我拿起那把细辛递给那人,他把细辛塞进药包包,背起药包包,就要往外走。

走出门时,我说:“不好意思,让您花钱了!”

那人说:“我才不好意思,今天捡便宜了!”

我一直把他送到公路上,他还邀请我以后到他们那边去耍,他说:“我还是住在王家坪的。”

我说:“现在的王家坪,应该是高楼大厦了吧!”

他说:“变化不大!”

因为他的堂哥和我大伯的关系很好。记得,那次他们来我们这边采药时,路过我们家,夜晚打地铺休息。他的堂哥那个礼节,让当年十几岁的我,都佩服得不得了。他拿出准备用于采药露宿山上用的一包包小吃,递给我们几个小孩,每人都是好几包。要是餐桌上有一点好吃的,他总是先用筷子夹给我们每个小孩一些。再端一杯药酒,哪怕就是抿一小口,都总是要把桌上的每个人都敬一遍。听大伯说,在他家里吃饭时,总是先把家里的老人请到上方坐好,自己再才吃饭。不管有客无客,都是这样。

所以,不管那人是怎么看待我的,我都记得他的堂哥,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堂弟,反正他堂哥那些感人之举,我都铭记于心,要把他当成大伯的朋友对待。

直至那人的摩托离开很远了,我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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