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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繁华一世,也不过寂寞一生

推荐人:木 牧 穆 来源: 阅读: 9.03K 次

人注定是个冤孽,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亦或像我经常跟黄姑娘说的,庸人自扰。

许你繁华一世,也不过寂寞一生

来上海快三个月了,却在断断续续的失眠中度过。虽然白天像打了鸡血似的在车间蹦上蹦下忙的不亦乐乎,晚上回去却备受煎熬生不如死。跟师傅说我老睡不着,师傅丢下一句:少想点女人。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原谅了这个老匹夫。前些天晚上,跟老三发短信讨论我给他写的关于纪念我们毕业的歌好不好谱曲,很突然的,这孙子矫情的回了条:我想你回来。于是果断关机、关灯、睡觉。那晚是我来上海睡的最好的一晚。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变得没心没肺了。早上起来开机,看到老三又发了两条,大致意思是他已经不在原来寝室了,我们的总统套房,集贤居,还有那幅我画在床头的却怎么也画不出微笑的某人画像,都不在了。我回到,我不会回去的。总统套房没了以后可以买真正的总统套房;画像没了就算了,我也正想翻过她那一页。生活总要向前,我们不能总躲在学校这个避风港里,这一步总要跨出来的。

我是不是学会了什么叫坚强?可怎么也感觉这跟冷漠那么像?

有人说,时间就像抓在手里的沙子,你抓得越紧,它流失的越快。

还记得两年前那场殊死的较量,我扬起的嘴角和轻蔑的眼神直逼父亲背对着我睡在床上的背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说,你赢了。尽管是所不被任何人看好的专科院校,我还是争取了去外省读的机会。用以换来的代价就是低廉的生活费,可好在有胖子的那句:放心好了,你去吧,生活费不够我省点给你。

带着感动出发,当然还有父母的陪同。一切反抗的底气都建立在父爱如山上,我们运用的得心应手,不是吗?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天灰蒙蒙的,感觉要下雨,像噙着泪的眼。我拖着行李箱,火车离开的那刻我在空间里写到:2010年8月24日,合肥是个笼,里面有我最好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转身离去,不是因为丑小鸭的自卑,而是梦想变成白天鹅的向往。

火车扯着长长的鸣笛声,满载我支离破碎的梦想还有视死如归的决心驶向我的目的地:浙江省宁波市。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我向往陌生的地方,和来自未知的挑战。尽管如此,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楼大厦吓的不知所措。当我立在南站的广场上,抬头注视着对面富邦大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时,我在想这么大的城市,我就要在这立足了,最短也要待三年,或许是一辈子。只记得当时的天空很蓝,云彩很多。父亲说,走吧,来了就不要后悔。我分明听到了担忧的声音,却又故作咬牙切齿。我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份报纸,8月24号的宁波日报,不是为了看上面的内容,有时候纪念只需5毛钱。

大学是个美好的词,青春、活力、有涵养。我也认识了寝室几个,老大老二老三老五老六。短短的半天就让我忘却了送父母出校门时的不舍和对陌生城市的恐惧。我是最后一个进寝室的。当时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看到老大的吉他竖立在他床铺的一角,这让我莫名的兴奋:终于看到活的吉他了。后来见到老大本人,也着实让我恐慌了一把,满脸的青春痘掩藏不住喷薄欲出的音乐气息。老二是个温州人,看起来有钱又幽默。至于老三老五老六的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小小的不寒而粟了。那天下午我送完父母回到寝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报纸,忽然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一头非主流等离子烫还染着樱木花道似的酒红色,亮闪闪的白色宽皮带躲在蓝色的POLO衫下面,欲遮还羞,一双白色的皮鞋比寝室的地板还要干净;第二个人剃个囚犯头,穿着黑色的背心,肌肉发达,壮的像头牛;第三个人虽然穿着、头发都比较普通,但是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神从进来开始就肆无忌惮的在寝室里扫来扫去,看起来比前两个人更加可怕。我承认当时我慌了,我想,完了完了,这不会是我以后要待一起三年的室友吧?怎么一个个都跟土匪一样?

现在两年过去了,我承认我多想了。原来最有钱的是家在嘉兴的老大;老二是个幽默、聪明又闷骚的家伙;老三强壮的肌肉下面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会作画、会弹吉他、会拉小提琴,还会摄影;老五老六高中就是同学,原来不像外表上那么霸气侧漏,都是幼稚的孩子。这两年我们干了很多蠢事,比如明明口袋里都有钱,却偏偏学书上写的装作没钱,一个寝室的人一日三餐只吃榨菜白饭,最后导致上火嘴上起泡;比如军训的时候有次下雨教官让我们回寝室躲雨,我们寝室在七楼,当时看到对面女生寝室的阳台上有四个女生在看书,于是我们六个就穿着内裤抱着吉他站在阳台上对着她们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引来楼下一片围观。直到一年后的某天我的一个女生朋友让我帮她搬寝室,站在她寝室的阳台上时,她说,大一的时候对面寝室有几个神经病穿着内裤站在阳台上对着她们唱歌,真是变态。

好吧,罪过的青春年少咱谁也不提好吗?只是谁能想到会这么凑巧?

如果提到大一,不得不提的还有我们的总统套房。当时也是在军训,某天中午,我闲的没事干就用黑色油性笔在寝室的门上写了个总统套房,觉得这也算寝室文化吧。如果你觉得这四个黑字的标识就到此为止,那你就错了。无聊的日子是挡不住六个闷骚的少年打开发散性思维的。还是军训,某天晚上几个教官合计着借个大的阶梯教室,让我们几个班的学生集体飙歌。在陌生的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我们寝室六个上去了。开头我就吼道:“大家好!我们是3716!”“总统套房的人!”谁也没想到他们五个配合的这么默契,我们完全没有经过合计啊。不管我们之后唱的《彩虹》有多难听多不着调,总之底下炸开锅了。“吆嚎,这几个谁啊,这么拽?”“总统套房在哪啊?”我们从祖国的大江南北汇聚到工商这个小地方,从陌生到熟悉,原来这么简单。

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本该两年半的学习生涯,最后半年出去实习,然后毕业。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流程却在上海大众来学校招聘时打破了一贯的学习生活走向。6月25日,经过一轮笔试、一轮面试、一轮体检,我们提前被招到上海大众汽车公司实习。本来不想来的我来了,而一开始就打算跟我们混到结婚的老三却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那句:“我知道自己有野心不现实,但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走的那天老三很无奈,临上车时说道:“留下来也好,好歹可以陪我女人,还有别忘记答应给我写的歌啊!”我笑笑,怎么会呢?但是答应跟他合作一起给我们学院拍我们这届的毕业视频估计是没法实现了。

有些数字这辈子注定是刻在心里的,比如电子1022班,比如3716,比如机场路1988号。

一晃眼来上海已经两个月零20天了。答应写给老三的歌也交给他了。只记得歌的最后一句我写到:人生未完待续,可青春已散场。现在整天披着件蓝色工作服在车间里上班,有时候也会在上海的街头走走。喜欢上了这里的天,湛蓝的透彻心扉,干净的像孩子的脸,纯洁的像青春里兄弟爽朗的笑声。虽然有时候还会想念宁波,想学校里那帮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崽子们,可是上海,也有我安分的理由。我可以看看我喜欢的郭四娘笔下的江景公寓,我可以看看那个不爱上学的韩寒整天飙车的F1赛车场,我想看看有高大法国梧桐的南京路,我想看看是怎样的城市栽培了于世独立的张爱玲。

待了两年的宁波让我变得浮躁,现在正好可以安静下来想想人生,挺好的。

今天中午收到条短信,是上海人民政府发的,说要在全市范围内试鸣防空警报,让市民们不要惊慌,保持正常工作秩序。正在干活的我立马慌了,这是要跟小日本打了吗?

记得张爱玲笔下的白流苏本是上海人,为了爱情远赴香港,却遭日本空袭,造就一段倾城之恋。我却没能这么好的运气,万一倾了上海,宁波能否安好,依然春暖花开?

2012年9月15日,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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