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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记

推荐人:凌云 来源: 阅读: 5.48K 次

奶奶说,我向着太阳而生,是草原之狼。

狼行记

额济纳旗的秋天是血红的,你问我为什么用血来形容,只因我是一只狼。

血红的羔羊在血红的枫林里穿梭,血红的日光像个集中营的探照灯,让它无处躲藏。他也是狼,有血红的獠牙,我们一起追赶着,追赶着那块披着羊皮的肋排。我讨厌血腥味,曾有幸的充当一次亚当,烫熟的禁果飘散着孜然味,弥漫在我心头。女狼竟主动接近我,我的腰上余留着爱情的牙痕,后来才庆喜洁身自好带来的劫后余生,她居然也渴望熟肉或者孜然……

爆裂的血管让我愈饮愈渴,走到水边,渡鸦嘲笑我“你个白皮狼,”我笑道“还好不是白眼狼。”犀牛把我挤了挤说“这条神圣的河可不是用来饮用或者洗浴的,岸边的石头是海力布幻化而成的,精卫也将碎石丢在其中。”未知的是石头海力布到底是不是石头?黄帝有没有来过弱水?犀牛是历史学家?渡鸦是精卫的后代?我不知道,也不需要。转身归家的我,更想不通的是,犀牛望月洗弱水,渡鸦啼石贱冷肉。

跋山涉水最是雄美,矫健的肌肉让邻村的狼都羡慕不已。山下轰轰的响声,金黄色的挖掘机,红绿色的两腿生物在雪中烧着木炭,烟雾缭绕上空,似虎似豹,不是棉花糖和肉排。如果说山脉注定要崩裂,就让所有的苦难都倾入我心中。它们尖刀般的獠牙,可以划开百种生物的骨;倒刺般的舌苔,可以舔下金刚铜臂的皮。但空气像是一堵墙,没有狼可以冲破它,两腿神只是一抬一放,霎时间遍地狼籍。他来了,乌云盖顶的天空从山崖压缩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诸神黄昏,像极了白与黑的斗争。人们不喜欢狼,像阿波罗不喜欢哈迪斯,到处都是断臂维纳斯,美,生命绽放的昙花最美,捕食者见怪不怪的咬食猎物,却不曾想到狼外有人。负了伤,流了血,肠儿、脑花儿,我不想再说。恐惧使狼放弃家。我也是,看着他奋勇厮杀,看着他,无力的瘫软。白天终究获胜了,雨水拼命想洗净黑,雪花欲盖弥彰,天地除了白,唯有红。

额济纳旗的冬天是血红的,你问我为什么用血来形容,只因我是一只狼。

胡杨林在冬季是余留的美,少了些喜人的红,多了些清冷的绿与黄。水面像女巫的魔法梳妆镜,映射出天下最韵的胡杨林。过了桥平视,觉得艳,素。艳是天水一色,素是天水一色。驾一叶扁舟,航行其中,晨曦诉说着未来,石碑低吟着过去。上面的血催促着我回忆,那个人,站在众神之前的宙斯,用闪电撩拨着我的皮毛,你杀了我,我是最后一只狼,我们是管鲍,伯牙子期,我完全可以为他绝命,你杀了他,请你也杀了我。神仙怎能听懂动物的低语,卑微的我被遗弃,神甚至不愿意让我为家园而牺牲。他说我是狗,不,我是狼,我是雪白的高原之狼!

旭日东升,我漫步上山,一览无余的是胡杨林中心的灰黑地带,是人烟也是狼魂,弱水中波浪徘徊,那拂面的光芒与往常一样。向着粼粼的太阳与草原,我纵身一跃,这次没有任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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